富豪出走 人才外流：中国富人为何争相出走？

    最近，被誉为“移民天堂”的加拿大决定暂停投资移民计划，此则消息与我等普通国人关系不大，但是却让准备移民环境好、福利好、门槛低的加拿大的富人们措手不及，尤其是那几万名已经提交了入籍申请的中国富人。

    内地富豪压垮加拿大投资移民计划？

    香港《南华早报》2月7日发表了题为“内地巨富们如何压垮加拿大移民计划”的独家调查报道。《南华早报》的这篇深度文章提供了这样的一组数据，加拿大移民局2013年1月的文件显示，来自香港的投资移民申请共有53580例，占加拿大投资移民全球申请量的70%以上，而其中98%至99%来自中国内地；很少有内地移民通过北京提申请，2009年到2011年只有252例，香港同一时期有63796例。

    由于加拿大投资移民的门槛较低，只要申请人向加拿大政府提交切实的材料，证明自己有160万加元（约合882万元人民币）的净资产，再向加拿大政府提供为期5年的数额为80万加元（约441万人民币）的无息贷款，就可以办理加拿大的投资移民了。这笔贷款在5年后可以保本收回。对于很多中国服人来说，只要损失500万人民币的5年的银行利息，就可以拥有加拿大的国籍了。所以中国的富人对加拿大投资移民非常热衷，他们倾向于通过加拿大驻香港总领事馆向加拿大移民局提交申请。

    加拿大政府推出投资移民的本意，就是希望为本国吸引投资。投资获取移民身份，在西方国家中也并不鲜见，很多发达的西方国家都有投资移民的计划。英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是华人富豪首选的五大移民国家，它们都有针对投资移民的优惠条件。

    中国移民对加拿大最高兴趣的城市是温哥华，由于中国移民数目众多，而且购买力超强，竟然拉升了温哥华的房价。加拿大与中国同处北半球，气候条件与中国较为相似，医疗、社保、教育等在西方国家中首屈一指，所以最受中国富人们的欢迎。

    中国内地移民给加拿大移民局提交的申请报告数量巨大，占到了全球移民总数的98%~99%。加拿大移民局无法及时处理当年的申请报告，历年以来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积压。加上加拿大的投资移民政策纯粹以投资来作为移民衡量标准，在本国受到了猛烈的批评，有些加拿大官员和民众批评政府“贱卖”加拿大国籍，给他国富人开绿灯。所以加拿大移民局自2012年7月开始停止了投资移民的申请计划。

    基于以上两点主要原因，加拿大联邦政府于今年2月6号，向国会提交最新修订的公民法草案。这是加拿大公民法自1977年以来的首次全面修订。这部新草案中明确规定：过去申请入籍者需要在4年内在加拿大住满3年的条件改为在6年内住满4年，且每年不得少于183天；入籍考试的年龄段也被放宽，由原来的18岁至54岁，扩大到14岁至64岁，且必须通过笔试和英文考试；入籍申请人须有在加拿大的纳税记录，申请人的入籍申请费也被提高等等。英国广播公司2月7日对加拿大的新公民法草案进行了报道，报道还披露，入籍申请人必须通过知识考试，并需要熟练掌握英语或法语。有中国移民专家分析，语言关的要求将中国人移民加拿大的难度增加了30%以上。

    投资移民对加拿大贡献不大

    加拿大政府终结了实施28年的投资移民计划，打破了很多富人的加拿大移民梦。但是加拿大政府还是做得很到位的，高额的申请费将会退还，加拿大公民与移民部媒体事务负责人索尼娅·勒萨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具体的退还办法，加拿大政府将在未来的几个月内公布。勒萨女士的访谈证实了《南华早报》的推断——加拿大移民局取消投资移民计划的确是因为申请者数量挤压太大导致的。勒萨热女士告诉记者，目前加拿大投资移民申请者超过了6.5万名，这个数目超过加拿大其他任何经济类移民计划待受理的申请人数，如果不取消的话，加拿大移民局未来要用6年时间才能将这批申请报告消化掉。加拿大政府在日前推出的“2014年经济行动计划”中提出要取消投资移民计划（随同取消的还有加拿大联邦企业家移民计划），不过投资移民最终取消还需要通过立法才能决定。

    勒萨热女士表示，加拿大政府将出台新的投资移民政策：加拿大政府欢迎的投资移民是经验丰富的、能够为加拿大经济创造最大收益的商务人士：“加拿大将会用更加有效的、能够创造更多价值的试验性项目来取代被取消的投资移民项目，除了已经有的联邦技术移民计划、联邦技术交易项目、加拿大经验类移民等项目外，加拿大将重点推出公民和移民部创业签证。”简而言之，加拿大欢迎到本国投资创业的商务人士，而不是简单的掏钱买国籍的有钱人。

    勒萨热说，投资移民对加拿大经济发展的贡献相对较小。他们唯一做的贡献就是给加拿大政府提供了80万元的无息贷款，可是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在加拿大停留时间短，在加拿大所有移民中语言能力通常处于最低水平。加拿大的投资移民在过去十年中，纳税额还比不上技术移民的八分之一，如果以20年为一个时间段，投资移民比技术移民少纳税20万加元。投资移民在加拿大赚取的收入也不高。

    虽然勒萨热没有正面回答关于加拿大修改投资移民政策是不是针对中国富人的问题，但是仔细分析一下她的委婉表述，我们不难知道，这好像说的就是中国移民。绝大多数中国人移民加拿大就是为了获取当地较好的福利待遇，他们当中很多人虽然国籍在加拿大，但是他们的事业、产业都在国内，而且绝大多数人的英语水平不行，更别提法语水平了。当然了，估计别的国家的投资移民也好不了太多。但是中国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中国的富豪人数众多，中国人又最善于抓住漏洞把握机会，所以就出现了中国移民申请加拿大投资移民占据了98%以上的比例的事实。

    从华工到投资移民

    从历史维度考察，加拿大的中国移民的身份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简单地说，在一个世纪之前，在加拿大的华人的主体是卖苦力的劳动者，而在现在移民加拿大的主要是中国的富人和高学历者、技术移民。他们的经济水平、文化水平不一样，但是同样都面对着入籍的限制。

    读者朋友可能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为什么加拿大的华人社区会那么的成熟？原因是在19世纪中后期，有大量的中国人来到加拿大出卖苦力，他们当时来加拿大主要是充当淘金工人和筑路工人。1871年，加拿大的卑诗省提出了一个加入加拿大联邦的条件——加拿大政府在十年内修建一条连接加拿大东西部的铁路。

    1880年，加拿大的铁路公司在广东招募了5000名华工，在美国加州招募了7000名华工。这些华工修筑了加拿大太平洋铁路中最为艰巨的300英里的路段（穿越险峻的落基山脉），由于筑路条件非常艰苦，白人不愿意干，就由吃苦耐劳、价格低廉的华工来干，最后从广东招募的华工只有1500人生还。

    加拿大太平洋大铁路在1885年贯通后，加拿大政府不再需要华工，就开始了限制华人入境，他们的办法是征收人头税。华人的人头税从1885年的50加元，涨到了1900年的100加元，后来又涨到了1904年的500加元。加拿大政府还是没有达到限制华人入境的目的。于是加拿大政府在1923年7月1日专门通过了《华人移民法案》。这个法案是一个排华法案，法案明确规定，除了商人、外交官员、留学生和特别个案以外，禁止华人进入加拿大境内。

    后来由于华人为加拿大的二战的胜利做出了贡献，而且加拿大政府再秉持排华法案违法联合国宪章，加拿大政府就在1947年废除了排华法案，但是它对华人还是有很多限制——只有具有加拿大国籍的华人的配偶和子女才可以移民加拿大。

    在1997年香港回归之前，香港移民是加拿大华人移民的主体，因为加拿大和香港都是英联邦的成员，香港人移民加拿大比较便利，1991年至1996年间，差不多每年有2万名香港人移民加拿大。

    自2000年起，随着中国大陆的经济日益勃兴，中国大陆移民成为加拿大移民当中最大的群体，差不多每年有3万名大陆居民移民加拿大。而在这其中，最主要的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移民加拿大的中国富人。

    在加拿大的华人虽然越来越多，但是和一百年前一样，华人社会在当地社区中还是比较弱势。一方面是因为语言障碍，很多华人新移民无法用英语或法语与当地居民较好地交流，只能居住在华人社区中，社交对象主要也是华人。语言关是限制华人在加拿大社会发挥更大作用，以及为华人群体争取更多利益，特别是政治利益的主要制约因素。随着中国大陆的经济发展，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人的确不差钱，但是他们真正移民加拿大后，却发现很难融入当地社会，有些时候甚至有钱没处花。有很多办理了加拿大的中国内地居民，没过多久，又要回到中国大陆。

    笔者的师姐目前正在加拿大的皇后大学留学，她在QQ群里说，她认识一对中国夫妇，是北京的一对高级白领，男的是律师，女的是国企的人力资源的高管，他们卖掉了房子，投资移民加拿大，发现在加拿大简直活不下去，在国内赖以为生的工作，在加拿大很难找到，最后这对夫妻只能在温哥华租了一个小铺面，卖水果维持生计。

    可怕的资金和人才外流

    加拿大暂停投资移民，投资移民的98%到99%是中国内地居民。值得我们深思的不是中国富豪压垮加拿大的移民计划，而是庞大的富豪群体的集体出走导致的巨大的资金和人才的外流。

    由于加拿大投资的门槛低，它最受中国投资移民青睐。澳大利亚、新西兰也是投资移民的头几位的目的地。美国的门槛比较高，要有100万美元的投资，而且要创造10个就业岗位，中国富人盘算盘算觉得不合算，投资移民不如加拿大多，但是美国却是中国技术移民和高学历移民最青睐的国家。2012年，中国大陆获得美国永久居留签证的人数是81784人。这其中最主要的是“人才移民”，中国已经成为美国最大的人才输出国。社会上流传一种说法，中国的最好的大学清华北大的学生都是为美国培养的，这些中国最优秀的学生很多都去了美国，而且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资金和人才的外流对中国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这些原本可以为中国做出巨大贡献的物质和人才资源，都被别的国家坐享其成。中国与全球化研究智库完成的调查显示，截至2013年，中国海外移民存量已达到934.3万人。2011年个人可投资资产超过600万元的中国人在中国拥有约33万亿元的资产，其中2.8万亿转移至海外，约占中国2011年GDP的3%。在富裕阶层海外资产转移目的地的选择上，香港、美国和加拿大成为主要集中地，分别占比22%、21%和16%，其后是瑞士(9%)、新加坡(6%)和澳大利亚(5%)。

    国外吸纳中国移民的手段很多，除了投资移民、创业移民和技术移民外，还有留学生在当地工作一定年限后获得工作签证的移民方式。现在方兴未艾的还有所谓“海外置业移民”，类似于北京、上海、广州、深圳之前时髦的“买房送户口”，有些国家打出“买豪宅可移民”的招牌，中国海外购房团原本就声势浩大，有此优惠条件更是趋之如鹜。

    现在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第四大移民输出国，现在中国输出的主要是投资移民、技术移民和高学历移民。他们带走了资金和技术。笔者不太赞成某些人士所说的，这些中国移民成为了庞大的中国海外人才库的一部分。中国人特别讲究实用主义，功利性很强。在中国国内有这样一个现象，很多农村的大学生上了大学之后，基本上不会回到农村。人才外流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对于中国大量高素质移民外流的情况值得引起国家的重视，怎样留住人才，怎样吸引人才，是中国保持经济增长活力的重中之重。这几日北京都笼罩在浓重的雾霾之中，国外好的环境也是移民外流的一个重要原因，希望国家赶紧治理，还华夏蓝天碧水，留住精英成千上万。

    投资移民项目总会有的投资移民 加拿大坐地起价只要加拿大的长期国策不变，投资移民这个项目肯定还要有的，只不过是金额多少而已。换句话说，加国恐怕又要提高投资移民门槛了。

    文 | 周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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