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达：中国养老金应投向交易所交易基金

本期中国金融播客中与主持人向冀对话的嘉宾是来自Stirling Finance的董事长李仕达（Stuart Leckie）。

李仕达与主持人分享了关于中国省级养老基金应该如何进行分散投资，以及中国建立全国性基金以管理养老金资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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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您参与了中国中央政府针对养老金体系做出的改革与重组工作，能首先给我们介绍一下中国现行养老金体系的概况吗？

答：首先要区分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针对农村户口的养老金政策偏少，且比较落后。

针对城市户口的养老金体系正在不断完善中。其中一部分是没有其他资金来源的，实行现收现付制。另一部分是有保守的资金支持，主要来自政府债券和现金存款。

其回报与价格通胀持平或略高，但远低于工资增幅，因为近20年来自中国的工资增长非常迅速。

问：政府已经意识到问题所在，正在积极寻求解决办法……

答：是的，实际上今年夏天股市大跌期间，中国政府已经决定允许部分省级养老金投资股市。

我们回到中国城镇养老金体系。所有的城镇职工，无论是在国企、私企、合资企业还是外企工作，每月都要缴纳工资的8%。

用人单位缴纳比例约为20%。这两个比例还是非常高的，这是为了偿还从旧有的国企养老保险体系中“遗留”下的养老金。

中国的所谓的企业年金实际上是一种公司养老制度。公司可以将最高30%的资金投资于股市。这种形式比起国家福利来有更加灵活的投资参数。

问：那么现在企业年金计划的规模大概怎样？

答：一直在合理范围内迅速增长。中国大约有2000万人可以享受企业年金计划，但相对于中国的总劳动人口来说占比还是很小的。

问：中国最大的养老基金是全国社会保障基金……

答：社保基金一般被归为主权财富基金，而不是养老基金。养老基金是有明确的受益人的，而我们并不知道社保基金的受益人将会是谁，也不知道社保基金的钱被花到了哪里。

有时候我会被问到如何评价社保基金的多元化。我的回答是，如果你能确切地告诉我它的负债的性质和周期，那我才能告诉你多元化到底是好是坏。但是我们对社保基金的负债了解得并不多。

问：2014年社保基金的投资收益率达11.69%，应该还不错吧？

答：是的。社保基金有能力聘请有数十年海外工作经验的海归。

但是，我仍然记得社保基金刚建立没几年的时候，社保基金在圣诞前夜在国际基金管理社区发出了一封全中文的建议邀请书。

这份文件清楚地指出了它所需要的一切，包括跟踪误差。那个时候没人知道社保基金了解跟踪误差到底是什么东西。

问：小型另类投资基金很难与社保基金或者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抗衡吧？

答：是的。因为它们是巨型基金，最小额的投资可能也要数亿美元。

但这些中国基金在支付费用方面很斤斤计较。有时候它们会选择把最小额的资金注入某个特定普通合伙人的主要基金，然后它们就会成为交易的联合投资方，从而不需支付费用。

问：谁做过这种事情？中投公司吗？

答：可能吧。

问：那么现在省级养老保险是如何管理它们的投资的呢？

答：省级养老保险中，由用人单位支付的20%是现收现付式的，这个月钱交上来下个月就花出去，没有时间拿来投资。

员工个人支付的8%是基金式的，只能用来投资政府债券或者存款。我希望在2016年各省份能够允许拿出3%或者5%这样的小比例资金用于投资国内股市。

我一直建议不应允许各省进行股票买入卖出交易。它们应该拿出5%或者10%的资金用于交易所交易基金（EFTs）。

问：您认为省级政府官员会接受这个建议吗？因为这会断了他们中饱私囊的潜在机会。

答：这就是中央政府需要做的事情了。

另外，四年前，拥有最多省级养老金的广东省政府将1000亿元资金委托社保基金进行管理。山东省后来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现在有十多个省市区也计划做同样的安排。

问：那最终的结果会是？

答：如果所有省份都把钱都放到全国社保基金来管理的话那将产生一个巨大的基金。有人提议说设立第二个全国社保基金。将来可能还要设立第三个、第四个。这样的话这些基金之间会形成竞争关系，它们的职能还是有所不同的。

关于李仕达：
李仕达是专注于中国养老基金和资产管理行业的研究咨询公司Stirling Finance的董事长。此前，李仕达曾是Towers Watson亚太地区董事长，还曾是Fidelity Investments亚太区董事长。近年来他就中国的养老体系改革问题向中国政府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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