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1万亿养老金可拿出一半进行中长期投资

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社会保险研究所所 何平

      日前华夏基金举办了2009-2010年度养老基金投资论坛，会议上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社会保险研究所所何平表示应该加大力度促进企业年金制度的发展。以下为何平的演讲实录。

      何平：大家下午好。刚才陈司长已经介绍了情况，我想提一点建设性的意见。

      从一开始我就参与企业年金研究，参加了一些评审，在运作过程中有幸跟一些大中型企业共同经历了企业年金的发展。

      首先，企业年金在三个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这个制度得到了方方面面的认可，已经正式纳入了我们国家的养老保险制度之一，这是政策发展的一个领域，而且有相当多的大企业开始申请。

      第二，企业年金已经形成市场化运营机制，以前企业年金由政府的经办机构办理，我们提出构建企业年金市场化运营互相制约的制度。现在的机制已经形成，已经开始运营的年金机构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而且形成了一只很不错的企业年金管理队伍。

      第三运行的结果证明，企业年金运行的业绩不错。市场化运营在这个期间还面临着全球的金融风暴，但是中国的年金的市场，比较有效地回避了这个风险，企业年金的年化收益率能在10%以上。我统计存放在政府机构的基本养老金差不多有一万亿，如果存在银行变成定期都很困难，年化收益率不到2%。10%和2%差8个点，一个点是一百亿，八个点就是八百亿，这八百亿的损失很令人焦虑。所以说年金市场在一定的条件下，给我们大养老金市场树立一个典范。

      华夏基金公司前两天发行新基金，一天发售180多亿，干了这么多年，企业年金才160亿，还不如发一只新基金一天的量，但华夏基金仍然坚持发展养老金业务。企业有这样一个眼光，瞄准这样一个发展方向，才能做好这个事情。

      当然，对企业年金的发展还需客观评价，我们覆盖的人群一千万多一点，我们参加基本养老保险两个多亿，参加基本养老金的人员里面有企业年金的不到5%。从今后发展来看，养老保险实现全覆盖，特别是要把企业的养老保险制度延伸到事业单位，延伸到国家公务员，那么将增加四千多万人。如果跟先行的企业统筹结合，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不降，其中的关键是基本养老金要降，但是鼓励单位建立职业年金，来弥补养老金下降，通过两个制度降低改革过程当中产生的负面影响。从今后发展看，除了企业年金以外，机关事业单位的职业年金还有几千万。

      另外，现在1万亿的基本养老保险，特别是结构比较年轻的沿海地区的省市，我认为其中至少可以拿出40%- 50%，进行中长期的投资。

      从中央文件来看，预计从明年开始全部推行养老保险个人账户做实，从3%起步，然后每两年增加一个百分点，到2020年8%个人账户全部做实，稳健发展。我们最近刚帮全国社保做了一个测算，个人账户做实的基金可能在未来20年间达到30多万亿，这一块应该进行投资运营，如果不投资运营的话还不如不做。个人账户做实的命脉，要适应市场化需求，只是大家认为对金融市场不放心，认为风险太大。事实上，我们今天开这个研讨会，分析以前的业绩，能够增加我们方方面面的信心。

      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投资运营的年化收益率也可以超过10%。做实个人账户的钱，还有财政部给社保基金用于投资的战略储备金年化收益率超过10%。我觉得投资规模应该越来越大。

      今年农村实行农村养老保险，也是个人账户的一部分，而且从一开始要做实，农村的人口更多，将来的资金量非常大。

所以从未来前景预测看，我觉得养老金市场发展的空间还非常大。但是我觉得还存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在企业年金问题上，有相当一部分企业还存在内在不积极的问题。为什么国有企业积极，而其他的企业不积极？为什么大企业比较快，中小企业搞不了，或者积极性、动力性不强？这是取决于我们国家的一个体制性的问题。真正从企业长远发展的路线来看，建立企业年金福利制度，从动力上看也还不是特别好。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我个人看可能是政府相关政策方面还是有点问题，一个是养老金是三个支柱，但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支柱，就是国家的基本养老金，而从来没有把第二、第三支柱正式拿到桌面上来，真正鼓励它发展。企业基本养老保险中央政府连续六年，每年增加一百元。所以可能很多企业觉得养老金的多少是国家的事，不是企业的事。第一支柱过大给第二、第三支柱发展的空间过小。

      从今后的发展看，基本养老金就是能维持过得去生活，想靠养老金过好日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从政府定位和老百姓定位慢慢都要扭转这个概念，要搞得好，过好日子，企业就要担这一块，或者自己有钱了再买一块商业保险。第二，政府有关的优惠政策还是磕磕绊绊，这我经历过，对企业免税的限额还是比较苛刻。第三，大家对金融风险存在顾虑，这次金融风暴不管是学术界还是政府，对企业年金，对积累式的个人帐户的养老保险方式都产生了很大的疑问，极端的是阿根廷，整个模式变了，不搞个人帐户。相应的来说，国内有很多专家说基本养老保险不应该搞个人帐户，否则如果面对金融风险，一夜之间钱就要变成了纸，风险非常大。养老保险是保证老年人生活的，如果和极其动荡的金融绑在一起就变成不保险了，所以主张完全退回，在学界也有很强的呼声。我觉得大家对上述观点要有一定的认识。第一对个人积累的养老金方法要有信心，老年人很多，让年轻人交很多钱，这个模式会崩溃，年轻人也不愿意交，导致年轻人和老年人有非常大的矛盾。所以你现在交点钱，到老年的时候这个社会就会稳定。另外，要加强对金融市场的学习，金融市场虽然有风险，但恐怕我们还得对它树立信心。因为全球化了以后，我们还没有发展到国际金融市场的那种程度。所以积累型养老金进入资本市场，在一定程度上不是我们信不信任金融市场，而是必须成为金融市场稳定的一个基本支撑点。从这一点上，政府的主要决策人应该从一个大局角度出发，如果没有社保基金这样的大基金支撑市场，如果这个市场过分动荡，最后会导致经济不稳定，甚至导致政治不稳定。

      所以从今后发展来看，有以下几个方面供我们参考。首先要加大全民养老整合力度，鼓励第二支柱、第三支柱的发展。当然也要发展第一支柱，但第一支柱不是提高水平，而是扩大覆盖面，人人享受养老保障，从厂里正规职工到公司里的居民，到农民工。

      其次，将可以投入金融市场、资本市场的，应该放开管制。我们已经确认了30几个机构做这个事，而且做得不错。

      第三，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也是一个现成的机构，也是采取委托投资运营的方式，业绩也不错，完全可以让有基金结余的地方采取委托的方式自愿选择，把这个钱投资运营起来。

      当然还要规范市场秩序，这个市场发展是有成本的，不能老靠恶性竞争。优质服务是需要成本的，所以我建议陈司长考虑将来限制保底，不许零收费，或者最低不能低于什么，最高不能高于什么，在这个费率期间开展业务，这样才能使它良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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