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ha Gong：退休金负担压垮美国汽车业

核心提示：美国大选刚刚结束，就传出了通用汽车公司告急的消息。这个曾经称霸国际汽车业的庞然大物最近连年亏损，已经到了每个月亏损几十亿美元的地步。

Sasha Gong, PhD，

Douglas Brooks, JD

美国大选刚刚结束，就传出了通用汽车公司告急的消息。这个曾经称霸国际汽车业的庞然大物最近连年亏损，已经到了每个月亏损几十亿美元的地步。在大选日，该公司的股票下跌了13%。另外两家汽车公司福特与克莱斯勒情况虽然不似通用那么糟糕，但是也处在水深火热的困难状态。下院议长波洛西马上呼吁，政府应动用7000亿美元救市资金中的一部分来挽救美国的汽车工业。

美国汽车工业固然受到了最近经济不景气的打击，但是其步步衰落却已经有20年。在日本、韩国、德国等外国公司的紧逼下，美国本土的汽车越来越没有市场。去年，丰田汽车超过了通用，创下了销售第一的纪录。

事实上，美国市场上的丰田、本田等日本品牌的汽车多在美国本土生产。可是，尽管是在同样的生产地，雇用同样的工人以及绝大多数的管理人员，日本车却要比美国车质优价廉。为什么会这样？其中重要的原因，是美国公司背负着职工退休金与医疗保险费用的负担。

美国汽车公司对雇员实行的是传统的退休金计划。在这种计划里，公司设立（或者加入）一个退休基金，雇主定期根据雇员的人数和工资额给基金缴费。雇员领取的退休金的数目通常由几个因素来决定，包括工作年限、退休年龄、退休前的工资额。比如，一个工作了25年的人，加入的是一个每年3%的退休计划。如果他退休前工资为5万美元，那么他就能领到35700美元的退休金。另外，根据联邦政府的社会保险计划，这个人在年满65岁的时候还能拿到大约每月一千四五百美元的社会保险金。两项相加，退休者的收入就有可观的保障。如果他们还有点个人存款，将住房贷款也全部还清了的话，退休生活的确还是蛮惬意的。另外，退休者如果死亡，其寡居的配偶还能得到一半数额的退休金。

这样的退休计划是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实行的。在制定这一计划的时候，有两条未来的重要因素没有被考虑进去。第一是美国人寿命的延长。20世纪30年代中期，美国人平均寿命只有67岁。也就是说，如果职工60岁退休，退休金平均只需要支付7年。第二是退休人数比例的增加。刚开始的十年里，汽车公司的退休金计划都是三四十比一，也就是每三四十个工人中才有一个退休者。这样，退休基金的收入数目就远远大于支出。过去半个世纪中退休者寿命的延长大大地改变了这个比例。另外的一个因素是，汽车工业的现代化程度越来越高，虽然汽车的销售量在增长，每辆车平均需要的生产人力却越来越少。这也是退休人员和现有雇员比例变化的重要原因。

退休基金难以为继的情况，其实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开始出现了。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好几家中型汽车公司，比如Studebaker和美国汽车（AmericanMotorsCorporation）倒闭，导致其雇员丧失了大笔退休金。Studebaker在1963年倒闭的时候，发现公司没有给所有43岁以下的雇员的退休账户中投放一分钱。

鉴于多次出现类似情况，国会在1989年制定了《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规定在雇员工作三年之后，雇主必须开始为他投放退休基金。另外，退休基金原来都是由企业自己经营的，为了防止企业破产导致雇员退休金的丧失，国会在1974年通过立法，成立了“退休金福利保障公司”（PensionGuaranteeBenefitCorporation，简称PGBC）。PGBC的资金来源有四个部分：雇主为退休基金所交付的保险金、退休基金所拥有的财产、公司破产拍卖中退休基金应得的部分、基金的投资收入。目前，PGBC正在为3800多家倒闭企业的63万雇员支付退休金。在美国制造业不景气的状况下，这个数目预期还将增长。

那么，退休金负担与日本品牌的汽车的竞争能力又有什么联系呢？

美国三大汽车公司工会的力量非常强大。自从1935年成立之后，联合汽车工会（UnitedAutoWorkers，简称UAW）代表汽车工人与雇主谈判雇用合同、工资、退休金、医疗保险、工作保障等等，是合同中最重要的项目。虽然合同的内容在几十年中有所变化，但是雇主负担的福利却一直得到了保证。经过多年的积累，汽车工会中的退休工人越来越多。目前UAW有大约46万会员，将近一半是退休工人。这些工人的退休金以及他们全家的医疗保险都需要公司来负担。根据2006年的统计，汽车工人每小时平均工资为27美元，而公司在工资之外还要担负同样数目的福利支出，使得工资达到了平均为54美元的地步。仅仅是通用汽车一家公司，从1992至2006年，就往雇员退休基金中投放了560亿美元的巨款。

日本汽车公司大规模进军美国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才发生的现象。也就是说，日本公司的工人年轻、工龄短，绝大多数人还远没有达到退休年龄。除了退休金之外，医疗保险是另外一大开支，这点我将在下篇文章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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