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帆：养老金改革——世界性挑战

全世界所有的养老金体系目前均遭遇人口老龄化问题的挑战。在发达经济体，它使公共债务的可持续性面临风险。在发展中国家，它与贫困问题有关，并也会促使公共债务上升。世界养老金体系问题不仅仅是人口老龄化造成的。全球老年人收入的宏观社会决定因素(如家庭凝聚力、资本收入、信贷关系、就业、储蓄策略)揭示出各国间存在巨大的不对称，预示着改革之路各不相同。

1.人口老龄化使全球层面的公共账户面临风险

并不是只有中国必须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即养老金体系所面临的不断增加的挑战。联合国报告显示，1980年全世界60岁或以上人口有3.78亿。1980年至2010年该数字激增至7.59亿，预计到2050年将是现在的两倍多。三个因素是全球层面的寿命预期延长、婴儿潮人群接近退休年龄和出生率下降，到2050年其将使世界人口的支持比率大幅上升。工作年龄人群在全球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将逐渐下降。这意味着，在老年人支出需求不断增加的背景下流入养老金资金的人群和资源将会减少，养老金体系的压力逐渐上升。

在当前世界人口老龄化的背景下，公共养老金支出将显著增加，从而令已经脆弱的公共账户的稳定性面临风险。经合组织平均公共养老金支出GDP占比到2050年应会从2010年的8.4%升至11.4%。此外个人金融资产的累积规模不够庞大，不能产生足够覆盖未来养老金需求的回报。下表基于折现对当前金融资产和未来养老金收入需求进行对比。比如它表明中国政府如果不填补缺口，由于寿命延长带来的冲击，其公共债务将激增约40%，三年涨幅高于联合国的官方预期，而美国占GDP的比重将会上升46%。此等冲击以往较为常见，这是由于医学进展的意外有益效果所致。因此养老金体系亟需改革，而这种改革已经进行了几年时间。

2.全球养老金体系的宏观社会决定因素

我们已经看到，为理解养老金问题，区别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地区至关重要。除养老金体系的机构和组织因素之外，宏观社会决定因素也很关键，特别是退休期后的收入来源，即内部支持、金融和房地产财富、老年人就业、储蓄策略。

新兴地区更团结对比发达世界资本作用更强

发达地区60岁以上独居老人所占比重更高。这意味着，从住房相关支出来看，他们在退休期内获得支持的程度更低。在新兴国家老人更多地与其亲属共同生活，表明家庭内部支持度更高。我们已经看到中国城市中老年人大部分收入来自养老金体系(45%)。但在农村地区支持占第一位，老年人中支持对收入占比更大(54.1%)。在这些农村地区之前只有公务员、军人、村干部等公共部门工作人员享受养老金。而在城市地区，工作和养老金所占的比重接近经合组织的平均值。不过在农村地区养老金所占比重明显偏低，意味着需要工作或从支持中获益，也表明养老金体系覆盖面不广，其陷入贫困的可能性更高。与欠发达地区相比，在全球层面上，与较不发达地区相比，老年人较少从事工作，表明公共或私有养老金体系更高的重要性。

对经合组织国家的比较发现差异明显。由于近期内不可能累积财富或土地以及养老金基金规模远低于经合组织国家，中国的老年人财产收入明显低得多。因此中国人总体上从租赁收入或安排代际转移中获益的能力更低。在大多数自由化经济体(如英国、澳大利亚或日本)内，资本收入明显偏多，有时接近老年人收入的40%。然而这些人群更易受市场震荡影响，若金融市场状况显著恶化或在其未有足够储蓄的情况下，老年人群被迫重新回到就业市场。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农村和城市地区支持的成分占比颇大。发达经济体中的独立现象是收入下降的根源，但却被更高的社会或公共贡献以及资本的代际转移所抵消。支持这个问题在中国养老金体系的转型方面显得尤为重要，原因在于城市化进程、共同居住减少以及出生率下降等因素正在影响，这些将导致联系日趋弱化。随着保障网络逐渐弱化，考虑替代收入来源是必要的。各类研究表明，养老金体系在农村地区的覆盖面扩大将减少贫困，提升健康水平(因为延长工作的必要性下降)，并不会明显挤出支持部分的贡献。

发达世界储蓄不足对比新兴世界储蓄过剩

养老金问题必然被较高或较低的储蓄率背景所取代。根据国内经济中的储蓄率水平，任何国家都将在改革养老金体系方面面临更多或更少困难。特别是，储蓄率较高的情况将有利于从固定收益金体系向固定供款体系转变。与经合组织国家相比，中国更年轻的人群拥有更高储蓄率，这样的储蓄问题可以用生命周期理论解释。我们可以透过老年人支持率来看分析，它是衡量工作年龄人群(20-64岁)比退休年龄(65岁以上)人群的比率。年轻人的储蓄率预计会更高，原因在于个人在退休前进行储蓄，在退休后将它用作支出资金来源。

储蓄率过高可能损害经济，因其可能令私有投资承压，并有可能形成与贸易伙伴的不均衡。与此同时如果面临其住房或金融财富的负面冲击，那么储蓄率过低(像是在英国或美国)可能会使个人极易陷入贫困。因此，养老金体系的任何改革都需确定预防性储蓄的最佳程度。中国已进入经济转型期为居民带来的不确定性高企，这是导致储蓄率升高的另一个原因。医疗覆盖面和社会保障不充分，教育成本相对较高，也导致预防性储蓄保持在较高水平。另外中国农村和城市的差距明显。自1978年以来，农村人口的储蓄率更高，这是由于气候条件相关的收入波动性升高所致。由于政府在农村推行免费义务教育和新合作医疗制度，农村储蓄率的趋势近几年受到教育成本下降而下行。因此在新兴经济体中养老金体系的任何改革将从公共品供应方面着手。

在全球发达国家，公共和私有债务领域进行的整合过程料将导致储蓄率不断上升。私有债务的负担过大，即信贷在这些经济体内的权重过高，这人为的抬高了房地产和金融资产的价格，导致净值财富虚高，对其净财富过于信心。公共债务的问题也一样。过于慷慨的公共体系也促使个人的安全信心升高。公共和私有部门目前已进入去杠杆化过程，对资产价格形成下行压力，净值财富逐渐下降，因此揭示出养老金融资不足。各国政府在养老金方面的态度将不再那么慷慨，意味着私有养老金融资供款比重将会上升。而表现更差的房地产和金融资产将限制净值财务的增长。因此这些国家的预防性储蓄和养老金储蓄将会增多。

【作者：胡一帆】  【出处：财经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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