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尤其对我们国家来讲,还没有成为发达国家, 老龄化问题就先来了。 在13亿人口的发展中国家, 既要发展又要解决好养老问题, 必须把两者结合起来, 不能因为养老耽误了发展,也不能只考虑发展而耽误了养老。
这样的课题,在其他先发展起来的国家,可以说遇到也可以说没遇到, 因为这些国家也在经历老龄化, 但人口没有中国这么多。 在13亿人口大国里,出现未富先老的情况,可能在人类发展史上还是头一次遇到。放眼全球,放眼人类历史,只能靠我们自己探索,没有现成的答案。
国际上很多养老模式都可以学习借鉴,但很难照搬, 最终只能靠我们摸索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模式,这就是混合型。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反映的是一种结构性改革, 这个结构性改革涉及到个人、 家庭、 企业、市场、政府。过去我们忽略了商业养老保险,这是一种市场机制。以前人们觉得养老更多地靠政府机制,今天可能更多是要发挥市场作用。
从历史角度来看,传统是家庭养老,然后变成市场养老,到市场去找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再后来发展到政府财政拿钱,补贴养老金。现在看来,单纯强调个人、家庭、企业、市场或政府任何一个方面,都已经不现实了。各方应承担相应责任,形成一种新型养老模式,我认为这是一种发展趋势。传统上人们经常讲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种分析框架在现代已经行不通了。
讨论混合型养老保障体系,首先是思维方式的一种变革。思维方式不变,就没办法建起真正的养老模式,应对当前和未来的挑战。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风险时代,个人、家庭、企业、市场以及政府,面临的风险在不断扩大。在这一时代背景下,怎么去应对养老风险?
过去认为养老完全是个人、家庭的事,所以政府不管。后来认为这种风险是一种公共风险,政府应该承担更多责任,于是出现北欧国家福利保障模式。现在发现这种更多由政府承担养老责任的模式也有问题。所以,开始更多考虑市场的作用。公共风险完全要政府去承担,当政府没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就要建立一种新机制,去化解这种公共风险。比如建立社会保险,在当时,社会养老保险就是一种新的制度安排,通过建立这种机制相应降低整个公共风险。现在发展商业养老保险,我认为实际也是降低公共风险的有效办法。在计划经济年代,由政府来扛公共风险,后来发现不行,引进市场机制分担公共风险,公共风险急剧下降,吃饭穿衣的问题解决了。
从这一角度来说,大力发展商业养老保险也可以说是一种新的制度安排, 通过新的机制化解公共风险,不至于使整个社会共同体面临危机。
发展商业养老保险,是单靠政府扛养老风险已经扛不下去的情况下,必须要走的一条路。我们别无选择,不然就会出现严重的养老危机。日本就是前车之鉴。 日本的财政里,1/3的支出用于养老, 税收收不抵支,只好借钱,债务在世界上最高。对此,日本人也很担忧。因为债务高台一旦崩溃,就意味着整个国家面临灾难。
所以,我认为公共财政对养老保障体系应该有一个战略规划, 具体要承担多大责任, 应进行整体衡量。 对于个体来说, 都希望政府承担的责任越多越好,最好不要实行社会保险模式,也不用个人购买商业养老保险,而是像北欧国家那样,从摇篮到坟墓国家统统包起来。但这是不现实的,做不到。这就要让市场化解这种风险,让个人承担相应的责任。
刚才谈及养老风险,实际上,我们的财政也面临一个风险问题。 去年年底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到2016年依然减税, 财政势必承受更大压力。 依靠赤字债务能不能维持财政的未来可持续性?这就是财政风险问题。
从风险的角度来看,涉及财政风险、整个经济运行的风险,还有整个社会面临的公共风险,家庭、个人的风险。在这些风险之间怎么权衡?我觉得这是非常关键的问题, 也是当前结构性改革面临的核心问题。结构性改革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风险就有可能转化,转化过程中放大、叠加,后果很可怕。
因此,现在简单讲是让政府承担更多责任,还是让企业、家庭、个人承担更多责任,泛泛而谈没有什么意义。我认为最重要的是风险的权衡,整个社会风险的权衡,个体风险和公共风险、财政风险、经济风险、养老风险怎么权衡,最佳的度在哪里?不同条件下,我认为是不一样的。
本文作者系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 刘尚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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